進入今年一月，無人駕駛在資本市場上經歷了近兩年的相對低潮之后，今年又再度成為了投資熱點。
在一級市場上，無人駕駛行業(yè)內融資消息不斷，據科技媒體不完全統(tǒng)計，1月份已有近15宗投資完成。而百度更是親自下場與吉利合資，成立了整車制造公司。在二級市場上，特斯拉與中國新造車勢力一起，去年至今股價大幅度上揚。這其中，也有無人駕駛技術的因素帶動。
無人駕駛是一個燒錢的領域，也是一個技術驅動、需要“死磕”的領域。然而在這個領域內，有一家叫毫末智行的公司走出了獨特的道路。
2月，毫末智行宣布完成Pre-A輪融資。同時，它也迎來了正式的CEO，中國最早接觸車廠的互聯網人之一、有著多年汽車智能化經驗的顧維灝。
“面壁者”的第三條路線
顧維灝此前曾在百度工作16年，2003年從北京交通大學畢業(yè)后，他就以實習生身份加入，可以說是一個老百度人，先后參與過MP3搜索、語音搜索、百度地圖等產品的研發(fā)工作。
2016年，百度成立了智能汽車事業(yè)部(L3)，因為車聯網與高精地圖直接相關，于是由時任百度地圖副總經理的顧維灝調任智能汽車事業(yè)部總經理。由此，顧維灝所處的賽道就轉換了。
在智能汽車事業(yè)部，顧維灝一直是在跟車廠打交道，中國幾乎所有的車廠都被他接觸過，當然，長城汽車也不例外。交大畢業(yè)的顧維灝雖然身處一個互聯網公司中，但他更多地了解到了車廠的需求。而在百度和車廠之間，顧維灝學會了兩個陣營的“語言”，在互聯網思維之外，也建立了車廠的思維。
2017年，百度舉辦第一屆AI開發(fā)者大會，百度董事長兼CEO李彥宏坐在一輛自動駕駛汽車上，由北京北五環(huán)駛向會場。而坐在駕駛位和李彥宏一起的正是顧維灝。為了向會場觀眾呈現自動駕駛的效果，顧維灝雙手離開了方向盤，也由此被交警看到，拿到了中國第一張無人駕駛罰單。這張罰單意義非凡，以致于李彥宏當時判斷說，“第一張無人駕駛罰單都來了，無人車量產還會遠嗎?”
直到2019年，百度在自動駕駛業(yè)務上經歷一系列架構調整，顧維灝離開，準備創(chuàng)業(yè)。
要實現無人駕駛，目前業(yè)界有三條路線。第一條是Google、百度這樣的大型科技公司研發(fā)，比如Google旗下的Waymo和百度推出的Apollo。第二條是新造車勢力，以特斯拉和蔚來、小鵬、理想等為代表，這些電動車公司在造車的同時研發(fā)無人駕駛。而第三條路線則是美國通用汽車和它旗下的Cruise為代表的模式，由主機車廠分化出一個獨立運行的科技企業(yè)研發(fā)無人駕駛。
顧維灝認為這幾條路線最終都有可能實現全自動無人駕駛。他自己則選擇了國內少有人走的GM Cruise路線，也就選擇了創(chuàng)業(yè)公司毫末智行。今年2月，顧維灝正式擔任毫末智行CEO。
顧維灝是個《三體》迷，他也喜歡作者劉慈欣的科幻著作，所以毫末智行公司里，一到四層的會議室都采用了劉慈欣著作中的元素來命名。而在四層樓離顧維灝工位最近的一間會議室，顧把它命名為“黑暗森林”。在原著中，簡單來說它意味著叢林法則，社會如同黑暗里的森林，對手可能會從看不見的地方冒出來。
這樣取名，這位技術出身的掌舵人意在時刻提醒自己，創(chuàng)業(yè)時要注重復雜環(huán)境下的市場競爭，要尊重市場，讓毫末智行生存和發(fā)展壯大下去。
在通往無人駕駛的幾條路線中，第三條路少有人有條件去選，而顧維灝和毫末智行無疑是最適合的角色。如果仍然用《三體》書中元素來類比，他們扮演的是“面壁人”的角色。書中，“面壁人”可以組織資源反攻敵人，他們的想法也不會被更高緯的生命和文明竊聽。而現實里，毫末智行突破的是無人駕駛這個過去難以突破的“墻壁”，把技術和科技智慧帶到我們幻想中的更高水平。
從“感知智能”到“認知智能”
毫末智行選擇的是GM Cruise的模式。Cruise于2016年被通用汽車以10億美元收購，它也曾經獲得過軟銀和本田的巨額投資。而在今年1月，Cruise又獲得了微軟、通用汽車、本田等投資方一共超過20億美元的投資，目前估值高達300億美元。
毫末智行的前身原本是長城汽車技術中心的自動駕駛前瞻分部，如今被剝離出來，成為了一家獨立的科技創(chuàng)業(yè)公司。而長城汽車既是它的股東之一，也是它的一個大客戶。長城汽車之于毫末智行，就如同通用汽車之于Cruise。
獨立的毫末智行，除了服務長城汽車，也將會服務更多的主機廠商，而且它能吸引更多優(yōu)秀人才，以及更多帶有戰(zhàn)略資源的合作伙伴。
今年春節(jié)剛過，毫末智行宣布完成Pre-A輪融資，獲得首鋼、美團、高瓴資本三方投資，融資金額數億元人民幣。據顧維灝介紹，這幾家投資方在乘用車和物流車無人駕駛方面都有所涉獵，三方的戰(zhàn)略資源也將同時擴展毫末智行的客戶與合作伙伴陣營。
目前，毫末智行有三條產品線：乘用車無人駕駛、無人駕駛物流車和自動駕駛硬件。以數據智能為核心，三條業(yè)務線一起組成了毫末智行發(fā)展的“風車戰(zhàn)略”。
所謂“風車戰(zhàn)略”，顧維灝介紹，就是數據智能是風車的軸，三條業(yè)務線就是風車的三個扇葉。其中，數據智能是核心能力，而三個業(yè)務不斷向數據智能提供數據，讓數據智能這個“中央大腦”不斷進化，進化后的“大腦”再把迭代升級的無人駕駛能力反哺給三個業(yè)務。這樣，它們彼此之間就形成了正向循環(huán)，能夠互相促進和帶動，整個風車也就轉動起來，越來越快。
而隨著數據收集和處理能力的增強，數據智能的提高，毫末智行將在行業(yè)內率先實現無人駕駛的“認知智能”。
無人駕駛是人工智能重要應用之一，而人工智能要讓機器變得更智能，它需要大量數據來訓練算法和建立模型。無人駕駛的實現根據原理，可以切分為三個層面：感知層、決策層、執(zhí)行層。
無人駕駛車通過攝像頭、毫米波雷達、激光雷達等感應器來感知周邊的環(huán)境，把這些感知變成數據，傳回無人駕駛系統(tǒng)云端的“中央大腦”。而“中央大腦”根據算法和模型，把數據還原成就像人類認知中的不同對象，比如錐桶、行人或一輛橫穿出來的汽車，識別周邊環(huán)境、決策應對方法、選擇下一步路線，最后再通過車上控制器執(zhí)行比如剎車、加油門或者轉向等決策。
“感知智能”，無人駕駛領域目前幾乎都能實現。而收集數據，訓練“大腦”，建立出模型識別出路面上各種對象，這就需要實現“認知智能”。
大規(guī)模數據與“混血團隊”
要實現“認知智能”，數據的規(guī)模、成本和質量很重要，數據處理能力和水平也很重要。而毫末智行在這兩方面都具備優(yōu)勢，既能收集海量數據，也有優(yōu)秀的互聯網算法工程師團隊來處理。
背靠長城汽車，毫末智行的無人駕駛系統(tǒng)可以快速搭載在長城旗下的汽車上。根據統(tǒng)計，長城汽車近幾年每年銷量都突破百萬臺，依據計劃，今年3月，毫末智行的無人駕駛系統(tǒng)將開始搭載在第一批長城汽車上。廣泛裝配之后，在數量上，毫末智行將超過國內科技公司和新造車勢力的數據規(guī)模。有了大規(guī)模數據，毫末智行就能快速提升無人駕駛智能水平，再反哺到包括乘用車在內的各項業(yè)務中。而在這個過程中，毫末智行的“認知智能”優(yōu)勢也會越來越凸顯。
毫末智行擁有的還不僅是主機廠大量裝配這樣的資源型優(yōu)勢，在毫末智行公司中，也有大量行業(yè)頂級的工程師和專家，其中既有來自互聯網陣營，也有來自長城汽車等主機廠商的汽車工程師。
兩種不同的基因有機會得以在毫末智行體內“混血”，融合成了“新物種”。
一開始，顧維灝就像在百度那樣，需要扮演一個“翻譯”的角色，讓軟件、硬件、數據算法等不同背景的團隊在一起，能互相理解對方專業(yè)詞匯在說什么、對方在想什么。包括他自己，在進入公司后，也需要從低速物流車這項業(yè)務的一些專業(yè)詞匯開始學起。但等到雙方磨合到位，團隊的優(yōu)勢就能大大發(fā)揮出來。
過去，互聯網公司人雖然在做無人駕駛系統(tǒng)，但是他們的數據可能來自公司有限的那幾輛車，他們對車輛本身還有最終用戶需求的理解都有欠缺。比如，無人駕駛領域會認為一輛無人駕駛車在后面跟著前車，離前車距離很近表示這輛無人車很牛、很智能，它能判斷準確，能剎住。但實際上，坐在車上的人類乘客會害怕，可能在慌忙中就接管了無人駕駛汽車的操作。對此，汽車工程師就比互聯網人更理解用戶需求。
反之，互聯網的敏捷開發(fā)思維，也能由軟件團隊注入到研發(fā)文化中，快速迭代、小步快跑，短時間內推出新版本，這也會觸動汽車人。經過混血，有主機廠優(yōu)勢的無人駕駛科技公司就形成了新的文化和新的思維。
而兼具模式優(yōu)勢和團隊優(yōu)勢的毫末智行，顧維灝相信，它既會成為這個領域的探索者，又會成為一個領先者。不僅在第三條路線上實現更高級別的無人駕駛，甚至，這條線路也會率先于其他兩條線路實現目標。
在商業(yè)上，毫末智行的路線決定它并不是大量燒錢做無人駕駛?；ヂ摼W思維中，燒錢是為了做市場規(guī)模，就像曾經的滴滴和快的網約車大戰(zhàn)那樣，希望達成市場壟斷，進而獲得高額利潤。而無人駕駛科技研發(fā)并不是燒錢就能解決的。眼下，毫末智行就具備了“造血功能”，能通過旗下的三條業(yè)務線不斷獲得收入。
目前，在無人駕駛物流車產品上，毫末智行已經與順豐、多點等客戶簽訂了合約。無人駕駛乘用車產品也即將商用。
而從中長期來看，人工智能的競爭中，數據的獲取和處理優(yōu)勢將會成為一個護城河。隨著時間拉長，強者越強，馬太效應也會越來越明顯。這也就意味著毫末智行的“風車戰(zhàn)略”會不斷加固自己的護城河，拉開與競爭對手的差距。
與巨頭科技公司希望一步到位實現無人駕駛的路線相比，毫末智行的路線是步步為營，漸進地推進無人駕駛。而顧維灝這位CEO的低調和實干也正和毫末的發(fā)展戰(zhàn)略和文化底色相符。
將來，依靠“混血團隊”和數據智能，毫末智行的風車將會越來越加速轉動。而最終，毫末智行的“面壁人們”會打破阻礙，實現技術上的突破，就像顧維灝曾經讀過的科幻小說中描繪的那樣，無人駕駛解放了人類，改變了我們的出行和物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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