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石：我并非不務正業(yè) 仍惦記資本市場上的萬科

（原標題：王石歸來：重整旗鼓欲穩(wěn)萬科）

向寶能姚振華道歉、向意見不合的大股東華潤致謝的背后是王石對于萬科管治文化的自信。雖然股權爭奪戰(zhàn)仍不明朗，但王石依然充滿信心，“對萬科的業(yè)績來講，真正的增長現(xiàn)在才開始。

云南大理，2016年萬科（000002.SZ；02202.HK）廣深區(qū)域媒體見面會上，王石笙簫歸院落。他有多重社會角色，他是萬科的創(chuàng)始人、中城聯(lián)盟創(chuàng)始主席、阿拉善SEE生態(tài)協(xié)會成員、C-TEAM應對氣候變化企業(yè)家聯(lián)盟發(fā)起人……但此刻回歸萬科的王石，選擇把自己定位為一名職業(yè)經理人出現(xiàn)在媒體面前。

社會不缺有錢人，但缺職業(yè)經理人，王石的職業(yè)理想和職業(yè)尊嚴使他自信放棄股權能成就更好的萬科。這種“自信”導致了萬科股權結構的缺陷，給了資本乘虛而入的機會，但王石并無悔意。

關于外界對自己不務正業(yè)的批評、對萬科股權爭奪戰(zhàn)中資本和大股東的角色、對穩(wěn)定員工隊伍和對萬科未來的構想，王石一一給答案。向寶能姚振華道歉、向意見不合的大股東華潤致謝的背后是王石對于萬科管治文化的自信。雖然股權爭奪戰(zhàn)仍不明朗，但王石依然充滿信心，“對萬科的業(yè)績來講，真正的增長現(xiàn)在才開始。”

王石：我并非不務正業(yè)

11月18日，王石從非洲西北部的摩洛哥轉道馬賽，再從馬賽轉機到巴黎，然后乘載巴黎客機到上海，次日早上，再從上海輾轉到大理。王石跟廣深媒體聊起相約大理的路途時，已是11月19日的晚上。

這時的萬科已深陷股權爭奪戰(zhàn)中一年半有余，創(chuàng)始人、董事會主席王石是焦點所在。在資本面前，王石承擔著保衛(wèi)萬科的責任，同時由于過去數(shù)年作出的個人游學和更深入地參與社會事務的選擇讓他受到“不作為”的質疑。

在萬科廣深區(qū)首張紀文的短暫開場之后，王石帶著講稿出現(xiàn)在臺前。

65歲的王石早已過了耳順之年，但他依然率性而為、棱角分明。在寶能收購萬科股票的前期階段，直言無忌的王石曾在公司內外多個場合表示不歡迎寶能，因為寶能不夠信用和資格；又說，不歡迎民營企業(yè)成為萬科的第一大股東，他還把寶能老板姚振華形容成強行入室的野蠻人。

過去大膽的言論讓王石本人和萬科陷于被動中，萬科從有理變成有虧。企業(yè)家王石，在商?？v橫捭闔多年，豈能不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但“知道”和“遵守”之間有所距離。但來自資本市場和觀察者的批評、守護萬科的擔當和壓力，使他學會隱忍。

顯然，王石個人從股權大戰(zhàn)中有所成長。他壓抑了部分天性，表示帶稿上場、對敏感事件慎言是為了不讓萬科公關同事“心臟病發(fā)”。

他站在臺上時長59分鐘，花了35分鐘大書特書告別不久的摩洛哥的風情、對全球氣候能源和政治事務的看法、對中國治霾的擔憂。但這一切又像是一個伏筆，王石認為積極參與社會事務是企業(yè)家的責任，正如萬科要搞綠色建筑，推動住宅產業(yè)化，已經從底線上升到責任。他認為，自身在對氣候環(huán)境事務的參與、對底線的堅守亦是對萬科底線和文化的堅守。

“有人說王石你不務正業(yè)，做一些跟股東（和公司）不相關的事情，但是就我看來，它們很相關的。萬科在全國進入了60個城市，過去一年，我去了50城。在我遠離萬科總部的時候，我依然會惦記著資本市場上的萬科。”

資本市場的兩面性

資金追逐經營穩(wěn)定、成長性強的上市公司，本是資本市場逐步成熟的表現(xiàn)，但當以職業(yè)經理人文化為標志的萬科受到外來資本威脅的時候，無法逃避該如何守護公司本身的問題。

從在臺上的講話的第35分鐘開始，現(xiàn)場主題從環(huán)保切換到萬科公司的治理以及股權問題上，媒體熟悉的王石原地復活。

王石承認資本的力量，但認為“資本也有自己的思維方式，不應該是想干嘛就干嘛，要對大股東負責也要對中小股東負責。萬科是有價值的殼、是唐僧肉，大家都想擁有它。各種資本都對萬科感興趣，有些資本看上了萬科的文化、有些看上了萬科的殼?！?/p>

以寶能為代表的資本力量是遵循市場原則抑或是叢林法則，不同立場的人有不同的定論。但就王石而言，“雖然沒有最后解決落地，但欣喜看到北京也出了一系列新的政策，對資本市場一些野蠻的做法，一些不符合健康發(fā)展的做法，做出了限制。相信萬科文化會在這個解決中，進一步得到證明和發(fā)展。”

過去一周，同樣被寶能收購的南玻A（000012.SZ）遭遇了高管層巨震，在寶能將自家代表陳琳推選為南玻A代理董事長之后，11月15日南玻A七名核心高管辭職，次日又有董秘及兩名獨立董事辭職。王石說：“南玻高管辭職，（社會）把萬科聯(lián)想起來，我不想展開議論。要是資本能輕易把（萬科）文化強暴了，那么（萬科）文化也太脆弱了。南玻之類的現(xiàn)象之前就有，只是沒有被大家太關注而已。直至萬科出事，萬科的案例在資本市場上非常典型?！?/p>

王石欲語還休，表示資本有溫度，沒有理由不樂觀?！皩覙酚^，對萬科混合所有制企業(yè)樂觀，萬科代表的是一種狀態(tài)、一種情懷和規(guī)則，是金融的資本市場和實體經濟的市場的關系?！?/p>

曾批評寶能和資本杠桿的王石給外界留下資本潔癖的印象，在國資和民營資本面前亦有傾向。但這個夜晚他選擇為自己和萬科正名，“萬科是國營出身，后面是混合所有制，萬科沒有國營企業(yè)的作風，能發(fā)展成這樣很大作用是（發(fā)揮了）民營資本（的積極性）?！蓖跏f，萬科不可能不歡迎民營資本，萬科選擇的混合所有制、發(fā)揮所有資本的經驗的一條道路。

王石強調文化的作用，并表示會和萬科團隊一起堅守萬科文化。盡管身處這樣的變動和不確定中，萬科員工有所擔心，但也知道應該怎么做。萬科文化很重要一點就是在特殊時期把業(yè)務做好。

股權大戰(zhàn)給萬科管理團隊的穩(wěn)定性帶來考驗，萬科管理層多次公開談及公司現(xiàn)階段的大考之一便是維穩(wěn)。王石在臺上透露，“不少獵頭公司打萬科員工的主意，從中層甚至到我，開出的價格到了不可抗拒的地步，但是我們的團隊依然穩(wěn)定?！?/p>

萬科的未來構想

此際，離2017年萬科董事會換屆時間僅剩4個月，留給王石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隨著恒大(03333.HK)的入場，萬科股權爭奪戰(zhàn)情況之嚴峻有增無減。萬科一直為引進深圳地鐵奔走，但并不順利，相關利益方在深圳地鐵的引進方案上遲遲未能達成共識。11月14日晚間，萬科公告稱再一次延遲向股東寄發(fā)載有發(fā)行股票購買深圳地鐵集團相關資產方案的通函。

無論是萬科與寶能的二人轉，抑或是敵友難辨的恒大加入戰(zhàn)局，華潤自此至終都是影響萬科命運最為關鍵的一環(huán)。6月17日下午，萬科董事會審議預案，華潤的三位董事均投出了反對票，使萬科引入深鐵方案無法進入二董環(huán)節(jié)。盡管如此，王石不忘公開感謝華潤?！半m然和大股東華潤在某些方面意見不同，依然感謝華潤的督促，過去一年，萬科在信息更加及時、規(guī)范的披露上得到完善。

大理的夜?jié)u深了，宴客廳的厚實大門隔絕了室外的涼意。言語之間，王石對萬科的未來依然充滿信心。

萬科早在2014年提出了從單純的房地產開發(fā)商向城市配套服務商轉型。在王石到來之前，11月19日的下午，萬科廣深區(qū)域負責人張紀文對記者說：“單一的住宅開發(fā)功能已經不能滿足城市人群對居住配套的需求，城市人口的內生式增長要求更多的城市配套，城市配套面臨一次巨大的升級改變，包括交通、養(yǎng)老服務類方面?！?/p>

張紀文說，城市會自救。“萬科一直在思考和研判城市的未來，萬科怎么做，萬科選擇轉型做城市配套服務商，如果萬科能順利度過危機，五年以后萬科將不再是一家房地產公司。萬科已經具備了成為城市配套服務商的素質和能力，但是將如何實現(xiàn)，目前還是未知?！?/p>

2016年前十個月，萬科累計實現(xiàn)的銷售金額是3118.9億元。而恒大實現(xiàn)的銷售金額為3167億元，領先萬科約48億元。但在張紀文看來，銷售金額已不能作為中國開發(fā)商的談資。

站在臺上的王石是有底氣的。他說：“萬科已從傳統(tǒng)的房地產公司轉型到技術公司，發(fā)展還在繼續(xù)，對萬科的業(yè)績來講，真正的增長現(xiàn)在才開始?！?/p>

截至11月17日，目前萬科股本結構中，寶能持股25.40%，華潤持股15.29%(華潤股份有限公司及其全資子公司合計持有)，中國恒大持有9.45%，金鵬、德贏1號兩個資管計劃共計持股7.12%，安邦持股約為6.18%，個人股東劉元生持有1.23%。

從寶能的險資高舉杠桿收購到引入深圳地鐵救場，再到華潤高層發(fā)難、恒大于股價高位不斷增持，萬科股權爭奪戰(zhàn)已掙脫出普通商戰(zhàn)的范疇。

寶能、華潤、恒大、安邦、深圳地鐵、萬科管理層之間公開爭奪博弈，讓一個原本不為人所知的寶能被資本市場熟悉、讓萬科的價值得到更多發(fā)現(xiàn)，也暴露了金融體系的監(jiān)管漏洞和不完善。王石說，萬科的案例是典型的，在行業(yè)而言，萬科股權爭奪戰(zhàn)的最大意義便是給其他企業(yè)提供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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